越南 Phu Ta Leng 登山行

Phu Ta Leng 這個山有 99% 的越南人沒聽過，他是在黃連山上的一個高峰，海拔有 3060M。如果你用 google earth 飛翔，順著第一高峰 Phan Xi Păng 往北主稜往西北延伸，第一個高點就是他。繼續貼著稜線飛行，接下來才會到越南真正的第二高峰 Phu Si Lung。不過 Phu Si Lung 位於中越邊境上，打探消息的結果是最靠近的部落 (Xã) 有駐軍不允許觀光，要接近需要有特別許可頗麻煩，本來都快要放棄今年底的越南登山計畫了，沒想到在論壇上有人組隊想去登山，也聯繫上附近部落的主席，可以安排協作。唯原隊伍的日期、人員改來改去，無所適從，於是我就跟小雲敲訂時間(2012.11.23-26)，找到了上回也一同登山 Ta Sua 的阿俊 Tuấn，買了機票，自己開一隊去拜訪它。

行前準備就是把越南 SRTM 的等高線圖,，想像的登頂路線做成航跡圖，一併存入 GPS 中。由於冬季高山還是會冷，天氣預報會下雨，多準備一些衣物準沒錯。 這次記得帶了在台灣爬山的雨鞋過去，卻忘了帶相機，只能靠 iphone 了。食物則是出發前準備5人份（包含挑夫）4天伙食，在河內的超市採買好打包帶過去。跟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不再自己騎機車，去搭臥鋪的客車。從 Mỹ Đình 車站晚間7h30發車，清晨6h抵達 Lai Châu。我們起登的部落是 Hồ Thầu 在抵達 Lai Châu 市鎮前約 15Km 遠，我們睡醒時已過頭到了總站。吃個早餐，再搭回頭往老街省的客車回來。沒想到剛下車不久，原來的領隊阿山 Sơn 也帶了一行5人來，我們後來就變成8人大隊，加上挑夫4人，熱熱鬧鬧上山。早餐的米酒有點烈，但香醇好喝，於是飄飄然起步。

這次的路線並無太多驚奇之處，因為我出發前規劃的預定路線幾乎就是登山路線。先溯溪到匯流口，再從分水嶺翻上第一道稜線，下平緩山溝再想辦法登頂。從部落看不到山頂，必須翻越第一道稜線才看得到。當地人都知道有個高峰在那，但都沒人去登過。路的前半段是部落人生活所使用的路，當地人種植一種香料『草果』(thào quả)，沿途還設有幾間小屋，屋旁都有用來烤乾草果爐灶。第一晚的營地是一個利用天然石洞延伸蓋成的小寮，石洞裡可以住下6人，裡頭有柴火，附近有活水源，屋外還種植不少佛手瓜(su su)。小寮裡頭吹不到風，炊煮不怕風雨，暖和又舒適。這個小寮是我們一行人第二晚回程之後一起煮飯，用餐，喝酒聊天的小空間。

第二天登頂日，預報頗準確，在夜半就開始刮風下雨，預計會下整天，我們只好穿上雨衣出發。挑夫們的雨衣竟然是比大白還要簡易的一張塑膠袋，天候不佳加上要鑽行竹林，當然都溼透了。陡上的路到翻越山稜之後消失，登頂之路是在粗密的箭竹中砍路而行。我們雖然早早出發，但開路實在花時間。我與一手拿刀一手拿用寶特瓶做的水煙斗的 a Kéng 在前面輪流揮刀開路，天冷幾乎沒有休息，也沒有午餐，好不容易在下午一點多，登上一個小山峰。這個山頂是地圖上山頂東方 2880M 的山頭，有前人埋設的一個水泥柱，雨中白茫茫一片，離真正的目的地還有 800M 遠，需要下一小鞍再上200M，但時間不夠了！登頂沒有成功。

登上此處除了四位年輕的挑夫 Kéng Thành Gòng Páo 外，我們三位跟阿 Sơn 與 Hồng，另外三位隊友則早早回徹。Hồng 是個女生幾年前曾經留學台灣，也在台灣健行過，喜歡到處遊歷，算是越南自助旅遊( Phuợt )名人，我也曾讀過他介紹台灣的文章。山頂上只有阿山鬥志滿滿，想要再衝。而我見路況不佳，下山的路仍漫長，提議讓大夥兒回頭。其實此行登不登頂早不是我所關切的，我只希望花時間回到越南登山，享受不同的登山過程，以及再度能與小雲一起出遊。大伙一點半開始下行，順著剛砍開仍難行的路徑回程，在水源處終於飢腸轆轆地吃了午餐，回到營地已經是天黑了。Hồng 被登山鞋整慘了，下山路滑硬是比我們晚了一小時多才到。小雲真是很厲害的女生，這等中級山探勘路線還是穿著涼鞋，也沒手套，留了一堆刮痕在手上。第三日雨過天晴，下山的路很愉快，溪水正好，怎能不下水清涼呢？

A Kéng 跟我因為一同開路，而有特別的革命感情。我之前那把刀的刀柄太粗，刀刃也不利了，必須雙手揮刀，戰鬥力大減，於是將山刀留給他，並向跟他買了一把如他在山上使用的那種草刀。他請我到他的家，叫小孩到雞窩裡找蛋，並生火煮水，辣椒、鹽、薑絲切一切，然後請我一起吃蛋喝酒。他的家雖然空空如，但誠意滿滿，我們互相留了電話，不知何時還有機會再見。大夥兒又在 A Gòng 家吃了晚餐，夜色中到馬路旁等車回河內。阿成(Thành)陪著我們等車，他會說一點點中文，哀傷的告訴我村裡窮，他的老婆跟部落裡的許多女人一樣，到中國那邊去嫁人了。

第四天的清晨抵達河內，接著換乘小雲的叔叔返鄉專車，在中午前抵達她的家鄉義安省的安城，祝賀他祖父的新居落成，親朋好友齊聚在屋中吃飯。大家席地而坐，用義安腔調喝酒聊天。小雲曾帶我來過一次，3年後舊地重遊，連大夥兒會面的場景都如此雷同。上次是願意留在越南就有機會，此行則不再提及，機會已失。於是我放縱自己，藉著敬酒一杯接一杯下肚，讓自己沉沉睡去。儘管就現實讓我們無法繼續，小雲仍然可以是朋友與旅伴，心情必須調適，無力改變的現實必須接受，這就是人生嘛！

我們這隊體力好走得快 幾乎都沒有跟後隊走在一起過

C1 旁的 susu

草果林

thanks Tuấn

[

ps. 那把刀在 2015 年 桑巴拉勘山 回程掉了.